“Sapere aude!”

3.以物载志,由志驭物

人们总是难免将一些事物作为自身情感的实体寄托,张岱曾经一针见血道:“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情也。”然而,在“玩物”之癖下,有人迷失于虚幻之痴中,却也不乏脱胎于此的得志之士。玩物是“养志”或“丧志”,难一言以蔽之,唯有明辨两者关系方得解惑。

物是载志之长风:以物避志,则此消彼长,玩物丧志;以物载志,则相得益彰,玩物养志。

现代快节奏、重压力的生活模式下,娱乐产业的蓬勃发展几乎成为必然,背后人们的精神空虚与孤独也可见一斑。游戏、直播、明星也许可作为一针调剂,然而无数新闻披露的人们为之付出了过量金钱乃至生命的案例,让我们深刻省悟到以逃避现实理想,填补迷茫空洞为目的的“玩物”有如此大的毁灭效力。以一颗尚未由梦想、价值观灌溉的心灵贸然去接受光怪陆离中的诱惑,难免认无主之物为志,在泥沼中深陷。但“物”与“志”又并不必须南辕北辙:杰克伦敦如“饿狼”啃食大量书籍,终成就如椽之笔;王羲之幼时耽于观鹅,终悟通字形之美……事实上由爱好成就志向的古今事例数不胜数,当“物”与“志”齐头并进,两者迸发出的蓬勃热情如此令人叹为观止。

志是驭物之鲲鹏:大志者海纳百川,四方风皆作凭借;小志者见异思迁,随流风飘落天涯。

“书画鉴赏是雅事,稍一贪痴,则亦商贾。”陈继儒的雅俗之论便给予了我们思辨的空间:同一事物,在“大志”、“小志”之下,归属亦不尽相同。对坚守志之人,物始终是行路的倚仗;对三心二意者,今日志寄托于此物,明日志倒被物的光鲜夺了去。志要求远大,要求坚定,即所谓“弘毅”。无澄澈之心者难怀藏志,因为志捉不到,摸不着,能触碰到的是金钱等物欲之乐。志因而有“丹青难写是精神”的可贵。物难赋予人远大的志向,而志却能赋予人一切物与物外之物。志因而有“有生于无”“以无为有”的定力。了然“志”对物的驾驭,舞剑嗜酒的李太白,赏玩金石的李易安,总为口忙的苏东坡,都在中国文学史上如明星熠熠,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“愿随鲲鹏起,长风浩荡几万里。”玩物养志或丧志,皆在自身。善御长风,常怀心中鲲鹏,便得“物”“志”之平衡,扶摇直上。

24年5月自批:其实《放鹤亭记》的说理也是一个挺好的思辨点可以想想如何加进去增加层次(但是鸽了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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